每逢周一,可能是因为没睡醒的原因,我翻屏蔽门的动作都会慢上半拍。
“哎呦——” 站台上的人应该注意不到铁轨上的小声叹息。我调整了一下姿势,虽然看起来笨拙得像是伸懒腰的黑猫,但多少还是摇摇晃晃地飞起来了。
二号线早高峰的间隔是两分十五秒,得稍微加个速,要不然容易被后面的列车撞上。上个星期失恋的时候自己兑了点梅酒苏打,醒来的时候半个身体都潜在亚运会主题的马赛克墙上。好的一点是我发现我拥有作为优良社畜的品格,不论发生了什么还记得上班;不好的一点则是即便喝醉了,我也差一点而没能拿到熊猫盼盼手上的马赛克金牌。
感谢地铁员工并没有看出什么破绽,上周一二三的深夜我就是提着泥桶在地铁里度过的,酒醒之后要自己收拾干净。
隧道的风噼里啪啦地吹在头顶,淘宝新买的发箍总是滑下来,调整了几次实在是受不了,就索性揣到兔熊包里。通勤的时候,穿小一点的裙撑能让我晚起两分钟,但是战斗的时候就要变身大裙撑了,还好地铁是永恒安全的,稍微蓬头垢面一点也不要紧。
是的,那些看不见的敌人钻不进地铁,可能它们需要大量的空气吧。从这一点来说,北京是个好战场。晚冬的时候,刚出隧道的我大口呼吸着凛冽的空气,这种气流的急剧变动让我像个破坏者,或者说,敌人的其中之一。
我应该是能看见它们,像气体团一样,一簇一簇的,夏天接触的时候比空气稍微热一点,和汽车尾气差不多;冬天的时候比空气稍微凉一点,冬天的时候上班不让戴围巾。当然这也可能不是它们的具体形态,甚至也不是它们本身,再怎么说,我应该也是能看见它们的吧。我是个魔人,所以我应该能看见它们,我应该能看见它们。
我不知道这些敌人是从哪来的,也不知道它们真正破坏了什么。大多数时候我们都是在地坛边上的办公室里晨会、值班、练习战斗技巧,有时候也出外勤,花几块钱门票去地坛公园,远点的奥森和百望山。因为普通人都看不见那些敌人嘛,战斗的时候外人看着就像跳抓钱舞一样。一开始公园的保安会问我们是不是网红,后来我们也想开了,每次战斗的时候都两个人一组,一个拿着相机一个战斗,外人问起来就说在拍视频。
反正按照传统的说法,相机也是有驱魔作用的,虽然具体效果尚未可知。鉴于一人战斗一人围观的组合早已成为常态,魔人的数量应该是过剩的。我就有一搭没一搭地干着,不期待加薪升职,每个月能补上裙子的尾款就好。
唯一有点不满的就是为什么非得被叫做魔人,叫魔法师不好吗,或者魔法少年什么的。领导解释说我们不是山东的企业,所以叫什么什么师的在行业里影响不好,再加上都是大龄男女的,整那些跟电视里的行业剧似的,显得太不专业。
说起行业剧,最近有个魔法少女新番要上映了,过几天带着iPad挤地铁吧。
不飞了,飞不动了。
[…] 朝阳门魔人 […]