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明并没有后悔今天穿长裤。
昨天还在讨论今年的夏天雨水比往年少多了，今天就下着小雨，从早上出门开始，一直到现在，既不是淅淅沥沥的，也不是哗哗啦啦的，很从容，从容地像春雨一样。
屋子里也一直开着灯，白炽灯在米黄色天花板的反射下发出纸张般的颜色。外面是灰色的，灰色的天空，灰色的司法部大楼和灰色的超现实建筑。可惜小明所坐的位置距离窗户很远，但又不是那么的远，总之是处于屋子中间的位置上，这就使得他只能歪着头，望着窗户，顺便躲避他人疑惑的目光。
大概是为了躲避严酷的早高峰时段，今天早上小明起来得很早。昨天晚上的倦怠清清楚楚地写在脸上。最近有发生什么值得焦虑的事情呢，其实这种事情无时无刻不在发生在每一个人身上，但它又像从未存在过一样虚无缥缈。作为一个辩护律师逆转邪恶的判决、作为成功一个探险家发现大陆，或者是和梦想中的黑发女子坠入爱河，小明失眠了，他认为这一切都是因为早上起床太晚，而早上起晚的原因正是最近的睡眠不佳。
午饭后小明站在大楼门口的房檐下，和无数人一样。大家看着雨、灰色的天空、灰色的司法部大楼和灰色的超现实建筑。他在和旁边的人交流着节日的安排和最近在看的东西。旁边的中年男子哼了一声，然后看过来一眼。
午后三点的小明在看小说。灯光愈加昏黄，像是十九世纪末期的报社或是侦探所。小明终于看清了这个世界的阴谋，获得了最终的伟大胜利。
片尾曲响了起来。小明醒了，小明接了个电话，片尾曲停了。
空调还是维持它的温度，正如小明身上白色的衬衫和黑色的长裤一样，一如既往。
